无锡教育史研究的沉潜力作百人千书
·桂秋书话·
无锡教育史研究的沉潜力作
——《百人千书》读后
无锡籍的国学大师钱穆先生曾说过：“晚清以下，群呼教育救国，无锡一县最先起。”近代以来，无锡由民族工商业的迅猛发展和经济的日趋繁荣，带来了教育的兴盛；而教育的繁兴，又使无锡在这一时期出现了有史以来空前的人才蔚起的高峰。
那么，说无锡近代以来教育繁兴，它的内中的具体情形到底是怎样的？面对前贤给我们留下的这样一笔如此丰厚的教育文化的遗产，我们今天应该怎样来进行梳理盘点、整理研究，并以此来推动今后无锡教育乃至无锡城市文化的健康发展？记得在前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举行的无锡教育史研讨会上，笔者曾就这些问题谈了一些看法，大意为：近代以来的无锡教育，有极为丰富的内涵；许多方面在全国范围内都有相当的地位和影响。而我们今天的研究，不能满足于零敲碎打或者二手以上资料的剪接拼贴，而应该有与这些丰厚的教育文化遗产大体相称的格局和气度，应该坐得住冷板凳，以一种扎硬寨、打死仗的精神，扎扎实实地进行研究。这种研究至少可以从以下几个层面展开：一是对各校尤其是一些百年老校的校史的深入精审的研究，二是对书院文化和家族教育文化的研究，三是对如顾倬、杨模、侯鸿鉴、高阳、唐文治、俞庆棠、胡雨人及胡氏三杰、顾毓琇等无锡教育家的研究，四是对无锡籍人士的教育类著作的研究……笔者的这个发言，当时曾引起了与会者较为普遍的共鸣。
其实，说到这种“扎扎实实的研究”，早已有人在默默为之。去年一月，江苏凤凰教育出版社出版了由钱江主编、王星和徐仲武副主编的《百人千书——无锡近代教育著作书目初编》及《百人千书——无锡近代教育著作书影选编》。书中所收书目的时间范围，起自于无锡第一所近代学堂、也是江苏省内最早的高等小学——竢实学堂的开办之年，也就是年，止于年。说是“百人千书”，实则共收了这一时期四百多人的两千多种著作。说这是一种“扎扎实实的研究”，首先就体现在几无依傍的情况下，对这些教育著作的搜寻查检，要付出十分艰苦的努力，通过书店、图书馆、档案馆和网上投拍等多种渠道途径，碧落黄泉，广为搜辑排查，其间辗转寻检的辛劳，久觅不得而不放弃的坚持，一朝而得之的无比欣悦，皆非三数语所能道尽，亦非亲历者所能真切地感受体认。
在此基础上，对这些著作的著述情况（包括书名、作者、出版时间、版本等），一一进行精细的勾稽考索，最后发凡起例，创为此编。当我们打开此编，两千多种著述，有根据西方教育类著作翻译或译述改写的，更多的则是原创性的著作；从种类上来说，有全国性或地方性教材，有学生教科书、学生课外补充读物、校外阅读辅导书籍，有教师教授用书、教学参考书籍、教育理论教学方法的研究专著，有学校情况介绍、校庆专刊或纪念册、字典词典、视学报告、学校管理、教育调查、儿童文学、教育人诗文集……一一翻览而下，恰如于山阴道上行，使人应接不暇。而钱江先生通过对这些书的研读梳理，初步总结出了近代无锡教育著作的几个特点：一是起步较早，像无锡人参与译介的一批西方教材及编纂的蒙学课本，都是得全国风气之先的。二是顺势而为，其所编所写，多为顺应时代需要的实学实用之作。三是开创新局，近代无锡教育著作，从其“类型”的层面而言，有许多都是独领风骚，在全国或一定区域内都是开创性的。四是影响深远，许多教育类著作都是一版再版，甚至有多至百版以上者，可谓沾灌后人，其泽甚远。
本书的体例编法的安排设计，亦颇显编著者的覃思与匠心。书分两册，前一册为《百人千书——无锡近代教育著作书目初编》，收录四百多人的两千多种教育类著作书目，虽尚不能说已经穷尽，但已是蔚为大观，正像顾明远先生在序言中所说的：“清末无锡只是个小县城，比不过常州，更比不过苏州，但为什么能在民国期间飞速发展，本书能给予有力的诠释”，而四百多人、两千多种教育著作“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数据啊，我估计这在全国同类城市中都是凤毛麟角、出类拔萃的。”这个书目初编的价值意义在于：它第一次对近代无锡教育类著作做了一次相对比较全面的巡阅清点，“形成了历史上无锡教育专著的地图，而且形成了一个谱系”（国家督学成尚荣先生语），这就为以后人们在这方面进一步的深入研究打下了一个极为坚实的基础。后一册为《百人千书——无锡近代教育著作书影选编》，是册精选一百四十分多种著作，每种著作采用一幅书影，其中有不少都是编著者辛苦搜辑来的、极具文献价值的珍稀之作；再配以一页文字，介绍此书之内容，揭示其独特价值，这些文字都是一篇篇短小生动的书话小品，读来醰醰有味。如果说，前一册有极重要的史料文献的价值，后一册则是以可读性而见长。两册合而观之，则可收互参互补、相得益彰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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